近年来,虚拟人多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但却没有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究其原因,是技术不足?还是内容单一?亦或是应用场景局限 ?虚拟人的未来究竟如何?本文作者针对以上问题逐一进行了分析与解答,不妨来看看。
近年来,虚拟人逐渐突破了二次元的壁垒,开始以实际形象出现在主流媒体上,受到了年轻人的关注和追捧。
今年开年,虚拟偶像洛天依的又一次登上B站的元旦晚会,成为了当晚晚会的热点。随后,央视元宵晚会的宣传片中,虚拟人“央视网小C”首次登场,给观众带来了富有中国古典文化的场景和内容。一时间,虚拟人形象再次成为了网友热议的话题。
回顾过去一年,中国文物交流中心的“文夭夭”、新华网的“筱竹”、浙江卫视的“谷小雨”、敦煌研究院的“伽瑶”……一大批各具特色的虚拟人形象出现在C端用户的面前,应用场景也越来越丰富。
图为央视网小C
然而,在经过数年大刀阔斧的技术革新后,当下的虚拟人形象似乎与早期相比并未有明显不同,应用仍然主要集中在B端的技术服务与C端的内容娱乐领域,且盈利空间不足。而随着国内外大厂元宇宙业务线不断裁员与调整,各家公司对于虚拟人的研发与投入也在不断缩水,种种迹象不免让人怀疑——未来虚拟人赛道是否已经迎来瓶颈能够发展到何种程度??
从技术到内容,虚拟人行业的发展遇到了怎样的困难?未来的发展方向和破局之路究竟在何方?
一、技术“带火”虚拟人 什么是虚拟人?
目前,普遍被行业所接受的对于虚拟人的定义是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发布的《2020年虚拟数字人发展白皮书》中的释义:虚拟人是指具有数字化外形的虚拟人物,依赖显示设备存在,并且拥有人的相貌、人的举止以及人的思想。
本质上,虚拟人是通过计算机图形渲染、动作捕捉、深度学习、语音合成等技术打造的虚拟或仿真人物。自2020年以来,随着资本加速进入数字人市场,促进了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应用场景的加速探索,带来了众多可应用的空间。
从应用的角度来看,已经诞生的虚拟数字人整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功能应用为主的服务型虚拟人,一类是个性表达为主的偶像型虚拟人。
服务型虚拟人目前以替代部分重复性较高的人工劳动为主,例如智能客服、语音机器人、虚拟助手等。除了标准化和规范化之外,其价值体现在可以全天候实时服务,提高工作效率。比如万科的首位虚拟员工“崔筱盼”负责催办企业的预付应收逾期单,博物馆的虚拟讲解员等。
图为崔筱盼
而偶像型虚拟人则是通过打造符合当代年轻人审美、具有独特人设的人物形象,可以满足品牌的价值需求。这类虚拟人的身份象征主要以虚拟主播、品牌代言人、潮流体验官等为主,是当下用户接触最广泛、商业化步速最快的类型,主要在营销与内容领域进行深耕。
虚拟人的发展并非一蹴而就的。在近20年的时间内,虚拟人随着计算空间、计算平台不断迭代升级,成为了技术驱动的新兴产业。
从技术的更新迭代来看,虚拟的发展主要经历了三个重要阶段:
首先是“纸片人”阶段,一般是游戏或动漫公司发布虚拟形象,通过电子音合成软件,使虚拟形象可以唱歌、跳舞,在这个阶段用户只能观赏,无法与其进行互动;
第二阶段是人为驱动,这一个阶段技术人员不只借由软件做固定的编排,还可以通过动作捕捉设备实时驱动虚拟人进行演绎与互动;
最后一个阶段是虚拟人与人类的自主互动。当前,通过人工智能技术,部分虚拟人可以具备听懂外部内容并实时反馈的功能。
得益于多项基础技术的快速发展,虚拟人的应用场景不断拓展、市场规模快速扩大、大量企业扎堆儿涌入。在行业快速发展的三年时期,虚拟人领域诞生了许多新鲜、多元化的玩法。
二、三年回顾,虚拟人的多样性呈现 目前,虚拟数字人的技术逐步成熟,产业链已经初具雏形,众多的企业尤其是互联网大厂都在积极布局,给虚拟人创造了大量的应用场景。
例如百度发布的数字人直播平台“曦灵”,集数字人生产、内容创作、业务配置服务为一体,提供虚拟主持人、虚拟员工、虚拟偶像、品牌代言人的创建与运营服务,主要应用于直播带货场景,企业营销;字节跳动的数字人布局则主要在虚拟偶像业务A-SOUL上,并与PICO形成联动;腾讯的虚拟人布局围绕“小微数智人平台”进行,主要应用于B端场景,包含播报数智人平台和交互数智人平台两个系统……
回顾虚拟人的发展历程,游戏领域算是最早的应用场景。虚拟人在游戏领域主要应用于为玩家创造“数字分身”,例如已经相当成熟的游戏捏脸技术,本质上就是为玩家塑造一个虚拟人形象,并将虚拟人的外貌、着装等要素的定制权限开放给玩家。
同时,基于虚拟现实技术对真实世界的模拟和打通能力,国内外的大厂已经开始了尝试为玩家打造自身的虚拟人形象,未来玩家可以在游戏中拥有与自身实际形象相契合的虚拟形象,并能够进行视角的自动切换,使玩家在虚拟世界中获取到与真实世界类似的感知体验。
除了游戏领域外,虚拟偶像也为虚拟人领域带来了巨大的商业化空间。根据相关机构的数据显示,我国超过八成的互联网用户追星的习惯或意愿,其中63.6%的用户会支持和关注虚拟偶像的相关动态,其中37.6%的用户表示愿意付费支持虚拟偶像。日本的“初音未来”、中国的“洛天依”……一些成功出圈的虚拟偶像开始活跃于主流媒体,甚至登上了春晚的舞台,传播力与影响力毫不逊色于真人明星。虚拟偶像文化开始全面爆发。
虚拟偶像的另一个活跃场景是在短视频中,短视频中的虚拟形象往往会出现在一个精致的虚拟场景中,构建一个炫酷的内容宇宙,通过技术发掘了短视频内容新的呈现方式。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会捉妖的美妆达人“柳夜熙”,她的一条视频容纳了悬疑、剧情、美妆及后期特效等多种热门的内容分类,首秀视频就涨粉百万。一时间,各种围绕柳夜熙的仿妆、cosplay等二次创作内容在平台爆发,她也一度成为了当时最具话题度的虚拟形象。
话题度与热度为虚拟人带来了商业化发展的空间,众多品牌发掘了虚拟人的营销优势与价值,将虚拟人作为了触达年轻消费者的创新手段。虚拟人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与粉丝经济的规律是相符的,这使得各大品牌逐渐被拥有正能量的特质标签及庞大Z世代受众的虚拟形象所吸引,与其达成合作。此外,一些品牌选择开发打造自身的虚拟人IP,肯德基的KI上校、花西子的同名虚拟形象、屈臣氏的虚拟代言人屈晨曦等等都是由品牌主导开发,与其他虚拟人相比营销与广告的属性更强。
图为花西子、肯德基虚拟形象
从内容价值到商业价值,虚拟人一路走来让我们看到了快速发展的动力,然而本该一片向好的行业,却在三年的探索中逐渐沉寂,进入了缓步向前的阶段。究其原因,主要是硬件技术的瓶颈难突破,以及对内容生态搭建不够重视。
三、“虚火”渐熄,虚拟人的问题出在哪? 虚拟人降速发展的底层原因,是硬件技术的不成熟。
由于成本过高和功能不够全面,超写实风格的虚拟人尚未得到大范围使用。通常,制作一个虚拟人要整合数家公司来完成全链路,虚拟人的人物设定、角色创建、角色动作、引擎驱动分布在不同的制作公司,各环节相对割裂,且制作智能程度高、互动性强的虚拟人的成本较高。根据业内人士认识透露,目前制作一款具有AI驱动能力的虚拟人成本至少要上百万元,其中,技术投入占到一半以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公司的收入并不能覆盖成本,最终导致技术投入不足。
站在用户的视角,当下虚拟形象的经营主要依托于动作捕捉、人像模拟等技术,更多的是在动作、神态等外在表征上做文章,让虚拟人看上去像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而这些技术无法赋予虚拟人人类主观的思维和情感,例如情绪的感知能力与共情能力等,这就导致用户无法从“虚拟形象是假”的固有印象中跳脱出来。
同时,为了让虚拟人的动作更加真实自然,虚拟形象往往会与现实中的人进行深度绑定,甚至举手投足与言谈举止要依托于人像捕捉与配音来完成。这就导致虚拟人在台前与用户互动的过程中,如果背后的“中之人”运动幅度过大或技术不稳定,就会容易出现穿模、失声等事故。例如洛天依在李佳琦直播间唱歌时,就曾经因技术故障导致洛天依在台前失声,大大降低了用户互动的真实性和直播的观感。
不仅如此,虚拟人背后的“中之人”也不能轻易做出改变,必须保证虚拟形象的言行一致,否则会有“人设崩塌”的风险。最知名的事件就是日本虚拟偶像“绊爱”,其背后的公司希望将虚拟形象进行“分身”化的运营,先后让四个人扮演“绊爱”的形象,引起了粉丝的强烈不满,纷纷脱粉回踩,导致了粉丝的大面积流失。
除了硬件技术外,当下虚拟人发展的另一个关键难题是虚拟人本身与其应用场景并未形成深度的融合。
以内容场景的结合为例,当下虚拟人的主要运营路径有三种:第一是品牌、广告营销,在小红书、微博等渠道进行营销、代言;第二是娱乐直播,通过粉丝打赏实现盈利;第三是将虚拟人和游戏、短视频等形式相结合。然而,虚拟人在这些场景中的应用更多是浮于表面,或只是作为一个噱头存在。
从直播来看,B站曾经集中推出了祖娅纳惜、多多poi、墨茶Official等一系列虚拟形象主播,在直播初期受到了许多用户的关注和支持。然而这些虚拟主播的直播内容和形式十分单一,就是以虚拟形象出现,通过配音的方式与用户互动,没有明确的内容差异,在用户审美疲劳之后,热度迅速下滑。
另外,初音未来、翎Ling等虚拟人曾多次出现在带货直播中,直播间的弹幕更多是围绕是不是真人、,能不能唱歌、跳舞等方面,用户的主要关注点更多的是虚拟人本身,商品无关的问题。虚拟人本身往往也不会对产品的信息进行过多的介绍,更多是在娱乐性上带来加持,因此虚拟人与直播间并未形成深度的匹配,更像是一个“花瓶”。
图源:部分虚拟人直播间截图
归根结底,虚拟人的内容场景没有有效打通,为虚拟人深度创作的内容环境尚未形成,也不具备客户所需的业务能力,变现与投入较难匹配。同时已诞生的虚拟人受限于技术,缺乏人设,难以与用户进行情感交流。
四、未来还“未来”,虚掩的商业化大门能否推开? 正是由于当下虚拟人所面临的种种桎梏,行业整体的商业发展空间并未完全被开发。然而,尽管目前虚拟人市场的盈利不及预期,但从国内虚拟人相关企业的增长趋势可以看出,这个赛道的“蛋糕”还是诱人的。
根据企查查数据显示,近5年相关企业注册量呈整体上涨趋势,2021年新注册相关企业1000余家,同比增长63.69%。2022年一季度共新注册近300家相关企业,同比增长67.47%,其中已获得融资的企业有11家。
已经相对成熟的虚拟人形象的变现方式主要是为品牌提供营销赋能与围绕粉丝经济进行变现。然而,随着虚拟人市场规模和Z世代粉丝购买力的不断提高,虚拟形象已经逐渐跳出了小众文化的范畴,商业价值上也有着巨大的开发空间。
正如前文所言,虚拟人的变现主要围绕粉丝经济进行,粉丝经济的盛行使得各大品牌主被拥有正能量的特质标签及背后庞大Z世代受众的虚拟形象所吸引。各大品牌商纷纷通过虚拟形象为品牌注入未来感和科技感,吸引不同圈层的品牌新粉丝。
例如植选联合京剧裘派嫡系传人裘继戎与人气虚拟偶像翎_Ling 共同推出了《冬奥紫禁之巅》影片,就是将传统文化、体育赛事与品牌理念结合在一起。影片上线后,不仅使品牌触达了关注冬奥的用户,古风、二次元领域内的用户也表达了对于影片的喜爱。通过虚拟形象,品牌的跨圈层传播成为了一件有趣且新奇的事。
图源:翎_Ling 微博截图
不仅如此,随着ChatGPT结过AI发展的“大旗”,虚拟人与ChatGPT的结合也给虚拟人带来了新的变现空间。就在今年2月,设计虚拟人相关业务的公司世优科技、风语筑等纷纷宣布正在研发将虚拟人接入ChatGPT的相关技术。甚至百度即将推出中国版“GPT大模型”文心一言的消息,都是由希加加、度晓晓等百度旗下的虚拟人官宣并发布的。虚拟人与ChatGPT的结合或将使生成式AI不再只依托于文字,而是以生动形象的虚拟人形式输出,未来多样性的呈现方式能够为其带来更多的商业化玩法。
当虚拟人能够拥有主动创作内容和实时反馈信息的能力后,会以更加人格化、交互化的方式进行视觉呈现,从而刺激观众的感官与表达欲望,使观众在与虚拟形象的互动中升级情感体验。无论是娱乐化直播还是带货,都更能从情感上打动用户,从而在更具趣味性的互动中形成转化与盈利。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国内已有的虚拟形象往往是带有营销属性,纯粹依靠娱乐直播内容变现的IP形象非常少,这意味着虚拟直播领域尚有可开发的空间。对于相关的机构而言,把握粉丝经济的流量优势,在保证虚拟形象完整性的基础上抢占娱乐直播赛道,或许能够抢先一步占领虚拟人直播的市场份额。
从元宇宙行业的宏观视角来看,未来在进一步的数字孪生中,不仅工业领域的实体和流程能够在虚拟空间提供数字孪生体,更多的个体也能通过虚拟人技术建立起自己的数字孪生体,虚拟数字人的应用场景将进一步扩展。随着“虚实共生”阶段的演进,现实的用户和自身的虚拟人将形成新的社会关系与情感连接,完成一系列现实社会中能够进行的经济行为,这给虚拟人的未来价值带来了无限遐想。
五、写在最后 归根结底,虚拟人及其产业的发展已经取得显著进展,但是受制于技术、成本、应用场景等因素的制约,尚处于初级发展阶段。此时此刻的冷静并不是代表行业的下行,更多是概念快速引爆之后的冷静与稳定。
在技术驱动下,虚拟人已经由最初的虚拟偶像逐渐拓展至虚拟助手、虚拟主播,形态日益多元化。随着内容呈现方式的不断完善,虚拟人会在现代消费主义粉丝文化的浪潮下加速商业化,反哺虚拟人的创新与研发,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技术与内容生态。
对于相关机构而言,有着文化内涵且差异化显著的虚拟人更容易走入更多的大众视野中,成为内容市场与营销市场的“新贵”,而那些形象趋同、内容单一的虚拟形象,最终将会被市场淘汰。
作者:大可;编辑: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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